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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這篇本來是跟昨天那篇連一起的,不過礙於時間關係...分成兩篇應該沒差吧
留言下次再回,補習去
另外,這篇和上篇的內容都是純屬我自己的虛構
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居然會問是真是假OTL
大家都道上混很久了,真假很明顯啊OTL
想知道歌音/日美子兩人真正的初遇,請等待不知啥時會出的小說和Drama




























“──日美子。”


那個人、用著與招呼小狗無異的語氣,微笑地把女孩叫上前。

藤條式長鞭所揮下的響擊,如今還迴盪在耳邊。

為什麼、如此溫柔善良的女孩,為什麼那個人不以同樣溫柔的方式對待她?那位是她所效忠、如神明般無法違逆的存在,不可能做不到好好照顧一個女孩子。


服從對她而言本是無關對錯的事。

於此世睜開眼後就習慣的生活方式,根本不可能有錯。

但為什麼現在會覺得這麼不甘與憤怒?


“…全部都是我的錯,請您務必懲罰我。”


──不,明明是她的錯。如果她更強一點,就不會讓任務失敗,那個人開心,便會對她所保護著的人更好。會尊重地叫出女孩的名字,讓那張稚氣的臉蛋浮現比憂愁更適合的笑容。


一定會。

因為少女是那個人的。

所以,一切都是這個無用的自己的錯。


「日美子……?」


潛進朋友的房間,想要確保其平安無事,卻發現對方已在床上睡著了。理所當然,她無聲地自嘲一笑。這個時候,只要是普通的人類都得睡覺才行。雖然探望的對象正平穩熟睡,但她還是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那張睡顏,沒有離去的打算。


輕柔地撥開稍微覆蓋頰邊的髮絲,她的手指陷入如日輝彩的鬢髮裡,覺得心口也因此暖和不少。

美麗的髮使崇拜神蹟的凡人虔誠地發出嘆息。

總像陽光般帶給她溫暖、脆弱細緻的少女啊,卻有著相當頑強的性格。

那個時候根本不該跑出來,不應該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根本不該吻她。

只是肉體的疼痛,比不上對方因自己而虛弱攤倒的模樣,更使她心痛地吸不到空氣。


──在此夜之前,已經想像了許久的滋味,現在也恐怕再難以忘懷。


手指細細地撫著少女的唇型,還能感覺到唇瓣緊貼自己時所傳來的溫熱。柔軟地宛若幻覺,睜開眼就會知曉僅是一場夢。

是如此地使人不想再度醒來的感受。


「…歌音…」


女孩發出了呢喃,使她飛快地抽開放在唇上的手指。但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床上少女並沒有睜開那雙獨特色澤的眼瞳。不曉得是失望或放鬆,她摸著自己的胸口,覺得心跳快速地使人恐懼。


──恐懼。不甘。埋怨。

逐漸地,能夠一一體會不知來自何處的感情。

恐懼無法保護這名少女,恐懼著在下一秒就會失去。

不甘於只是服從指示,什麼事也無法為這名少女辦到。連一點喜悅與自由都不能為其帶來,滿滿的不甘心。

埋怨著、這個不由得覺得哪裡有錯的自己。

但是,從這個點上而論,其實她是埋怨教導自己感情的、這個叫日美子的少女吧。


初次見面的那時,根本沒想過接下來兩人會有這樣的發展。

少女出現在她面前的日子,只要閉上眼睛就還能看得到。

燦燦朝陽的光輝和、使人暈眩的影像。




***

 

 

 

──結束泉水的洗滌,馬上聽到後方傳來悉窣的腳步聲。

站在岸上的少女外表相當纖細,戴著一副突兀地遮蓋大眼睛的眼鏡,乍看之下顯得有些笨拙。但在一瞬間、那淡淺的髮色卻是如此夢幻,反射著陽光,金黃地不像東方少女。


原來如此。這就是今天那個人送來的能源補給物吧。


她走上岸,來到陌生少女的面前。對方的瞳孔隨著她的接近愈發睜大,充滿了清晰的驚慌無措。這些情感永遠只是屬於人類的東西,她不感好奇,唯有那雙淡紅嫣紫的眼睛,卻狠狠地捕捉了她的視線。


迅速壓抑詫異。

把尚處於驚愕狀態中的少女擁入懷裡,抬起圓潤平滑的下巴,低下頭準備吻上微啟的雙唇。

然後便能準確地達到目標,完成任務。


否。

少女的近距離尖叫差點震破她的耳膜,臉頰隨即被火辣地賞了巴掌。疑惑地放開懷中不斷掙扎的少女,比起被打了巴掌的這件事,她更不解於那稚嫩臉蛋上的暈紅。


“──對不起!”察覺所做的失禮舉止,完全慌忙地道著歉,臉色自責地使人無法生氣。“我真的很抱歉,妳沒有受傷吧?!”

“為什麼打我?”她摸著自己的臉頰,嚐到咬破的舌尖所傳來的鏽鐵味道。

“一、一般人都會這麼做吧?!妳還、還沒有穿衣服!而且──”

“妳不是三華大人送來給我的嗎?”

“──不是。我只是接受命令,來協助妳準備而已。妳的能源、還在房間等著妳。”

少女的眼神瞬間閃過各種情緒,淒楚、了悟、冰冷。原來人類真有如此豐富的情感,這些是待在那個人身邊的所有人都未曾展現過的複雜心情。


她安靜地緊盯著掩蓋在鏡片後的眼睛。


“──總、總之,請先至少穿上衣服。”
臉紅地不可思議,少女慌張地托了下鼻梁有些滑落的眼鏡,跑到一旁拿出浴衣。

伸長手臂,暗示著由少女來為她穿衣。對方雖然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用著不熟稔的方式遵從她的指示。

穿好衣服到走出泉水處的這段過程,兩人之間都極為沉默。

她本來就是個寡言的人。


來到房間後,有個不安的年輕女孩已經僵硬地等待她的到來。轉過頭剛要說點什麼,那名戴眼鏡的少女卻行了個禮,說著要先離去的話。


覺得有些煩躁。

但在外表上,她恢復平日的模樣,伸手將等待的女孩拉近。

二話不說地吻著,完成對方明白的命運。


因為某些原因,身為劍的她並不能自那個人身上攝取能量,於是每當有需要時,就必須像條野犬似地獵取其他普通的人類。

做著這種令人厭惡的事情,成為這個令人厭惡的自己,一切都是那個人的希望。

遵從著主人的命令就是魔女之劍的生活方式。

稍帶罪惡感地說,女孩子的嘴唇相當柔軟,對於這點她無法抱怨。


──不過,那個少女的唇瓣又會是何種滋味呢?
溫和甜嫩的嗓音,會在被吻上時出現怎樣的低鳴?

斷續吐露的氣息、唇齒間流洩而出的馨香、半閉的殷紫色雙眸。

吻著少女的時候,一定連額頭都能碰觸到那溫暖色彩的瀏海。

會因此覺得暖和嗎?


“──糟了!”


發覺到的時候,女孩已經暈倒在懷裡,蒼白的容顏只剩奄奄一息。她向來十分注意攝取能源的過程,無論怎樣需要,也不會讓一個人面臨生命危險,但現在卻發生這種嚴重的失誤。


把暈倒的女孩抱起,冷靜地奔往醫療中心。




***

 

 

過了幾天,差點虛弱而死的女孩總算醒了過來。但她一直沒有去探望。

那個人昨天向她介紹了新的少女──新的所有物──日美子。再次見面的時候,她卻感到站在那個人身邊的少女有哪裡不同。是平靜無波、死水似的眼神,還是探查不出真實情緒的表情呢?

變得完全一模一樣了。

少女跟、那群來來去去的所有物相同,被抹去了光輝。


本來不該是這樣的人。


抱持著這種想法,她決定私下去見對方一面。為了確定當初所見的女孩子,確實有著讓人覺得溫暖的光芒,她來到了偏僻無人的學園美術室。

少女坐在畫布前,神情認真地揮灑著畫筆。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完成一半的圖畫──朦朧模糊地看不出確切的原型。

“為什麼不戴眼鏡畫畫?”

又聽到了尖叫聲。這次揮來臉上的不是巴掌,而是幾滴冰涼的水彩。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


放下畫筆,緊張地以自己的袖子用力無比地擦拭著她的臉。雖然說這種摩擦與力道並不是很痛,但顯然不會有任何成效,因為就連始作俑者的袖子也早已是髒兮兮的水彩污點,根本不可能擦得乾淨。


但她並沒有制止,只是看著那雙眼睛和慌亂的面容。

少女並未如道具一樣毫無情感,反而是生氣勃勃地使人移不開視線。太好了,她這麼想著,這個人果然是不同的。


“不行,這樣擦不掉……”對方苦惱地皺起細緻的眉毛,使她忍不住微微一笑。“唔、請妳先在這裡等等。”

語畢,匆匆忙忙地跑到走廊上。可以聽到水龍頭的聲音,嘩啦嘩啦地描繪出悠閒的午後。她站在原地,看著畫布上的迷幻風景,思索著也許那名少女眼中的世界,就是這樣虛幻不真的景象。


與其面對真實的殘酷,如夢幻境又有何不好?


“來、請妳稍微低下頭。”

少女拿著沾濕的乾淨手帕回來,輕聲細語地這麼要求。那聲音和緩清嫩,與自己習慣的脅迫與威嚇不同,只有濃濃的溫柔和關懷。為了回報這份體貼,她微微彎下腰,乖巧地服從了指示。

雖是沾水冰冷的手帕,少女放在臉上的手卻傳來舒服的感受。她眨了幾次眼睛,看著那對近在咫尺的明亮瞳孔,奼紫殷紅地不像一般人類的顏色。


“為什麼不戴眼鏡畫畫?”

這個啊。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眼睛瞇成純真的弧度。“我喜歡不戴眼鏡時看到的世界,所以才想畫下來的──好了,已經完全擦乾淨了喔。再說一遍,真是抱歉。”

點點頭,理所當然地接受道歉。她又看了一眼畫布的上色,依然是分辨不出地形的模糊風景。“原來妳視力這麼差。”

“…是啊。”轉過身收拾畫具前,來不及隱藏唇邊苦澀的淺笑。“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想了一會兒,誠實地回答:“只是想來看看妳。”


隔了好長一段時間,對方戴上眼鏡後只是安靜地望著她,什麼話也沒說。最後,微笑浮現於那張原本只能算是清麗的容顏,使少女顯得可愛許多。

“我很高興妳沒事了。”
奇怪的話。彷彿她已擔心自己的傷勢許久,現在才終於能放心一樣。

“有攝取能源就不要緊。”

“那麼,妳該好好感謝還躺在醫院中的人。”彎下腰將收好的畫具放入盒子裡,少女這麼說:“至少去看看她,關心一下拯救自己的人吧。”

“為什麼得要關心?不知何時就會被我殺掉的存在,為什麼妳會認為關心他們是正確的?”

“不是正確與否的問題…”感覺也曾為此思索許久,那雙透過鏡片望來的眼睛,滿是清澈的柔和光芒。“要說的話,可能就是人們通常會有的心情而已。為了知道自己正被誰所關心著,逐漸地就學會關心他人。”


──但我並不是人類。

她明白地點點頭,沒有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把事實說出口也毫無意義。


晚上,她去醫療中心探望了那個女孩。

看到她的臉,對方驚恐地像下一秒就會暈倒。這本來是預料中的反應,也已經習慣了這種視線,但現在卻突然覺得悲傷。

“希望妳能早點恢復健康。”站在門口,她並沒有接近病床,只是輕聲地說:“謝謝。”
那個女孩心裡大概在想,明明是差點殺了自己的人,卻來跟她道謝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正常吧。


……生滅滅己,寂滅為樂。

生死為一切苦樂的源頭,則只要了卻生死,便能求得永世安寧。

擺脫不了的孽障來自於生命本身。

然而,她不是人類,本該不感喜樂苦痛、不識憂愁渴望。


「──明天,就帶日美子到最高的地方吧?眺望世界最美麗的影像,妳會看到我常見的所有景色。」

她喃喃地說完,臨走之前,輕輕地吻了熟睡少女的額頭。
依戀、渴求和佔有欲。
這種情感是屬於人類的東西,一如這名少女是屬於那個人的一樣,皆非自己有資格承受之物。


即使如此,這份心情也真實地無從掩飾。
最後一定會、因為這種人類之情而付出代價吧。但對於被教導了感情的這件事,卻根本不想重新來過。恐怕在最初就注定了,「月之螺旋」只能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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