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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如果說我寫這篇的理由是什麼,大概也是因為我爽吧(所以別問)























「──雖然我跟你其中一個姊姊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既然是
Master的命令,我就忍痛割捨一個靈藥給你。」穿著牛仔外套、一身輕便的長耳女性,在巨人的面前說道:「來,把這個喝下去,就連不死之身的效用也包括了,多麼有賺無賠的藥啊……真是的!你到底要不要拿去?」


黑色的巨人發出嘶吼。

Caster
疼痛地捂住耳朵。「算我拜託你,我這長耳朵可不是裝飾用的,小聲一點行不行?這種野蠻的樣子可是污辱了希臘大英雄之名啊!」

巨人不動如山,只是再次發出人類無法理解的吼聲。

「算了、算我怕你了。」

Caster重重地嘆口氣,將藥瓶放入口袋,俐落地捲起袖子。她開始沿著巨人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爬到堅若磐石的肩膀,Berserker像在看著飛舞的小鳥似地,毫無所動。


「居然會爬到海克力斯的身上,這可是小時候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
Caster喘著氣,對自己輕聲一笑。她注視著巨人的臉,語氣輕柔地說:「當伊阿宋的計謀被揭穿時,聽說你很生氣地去找你姊姊,要求她把我身上的詛咒消除吧?真是感謝你了,雖然很多事情都沒有因此得到幫助,但是,海克力斯果然是我們最偉大的英雄──好了,把這藥喝下去吧,身上的傷勢只要兩口就能治癒了。」

除了面對主人以外,巨人首次聽話地張開口,喝下了女人奉上的藥水。胸前被火炎燃燒地焦黑死去的肌肉組織,用著肉眼能見的速度逐漸修補,有效率地自動癒合。
Caster微微地笑了,那神情溫柔地不符合魔女之名。

被從大地彼方的家園、帶到了海的另一頭,踏上希臘的國土後,卻被丈夫的人民視為魔女而恐懼著。在父親的眼前將自己的親弟弟分屍,只是為了完成對愛情的追求,然而,若那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感情,也許還不會如此心懷怨恨。

明白梅狄亞深愛國民與親族的心,絕不可能被渡海而來的陌生男人所說服,愛之女神阿芙羅黛蒂
(Aphrodite)在她身上施了咒術,讓她愛上一個素未謀面、連名字也從未聽聞的男人。

殺害數不清的家人,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將無價的寶物雙手奉給伊阿宋,更在其後三次運用魔術為他解圍、助他順利當上國王。好不容意迎來了平和的日子,卻短暫地如幻夢稍縱即逝。其結果是,男人選擇了其他更年輕純潔的女性,將梅狄亞拋棄。

之後的日子已不被人所知。殺了一對兒女、燒死婚禮上的所有賓客,梅狄亞去了何方無可探究。也許終歸是,背負著魔女的宿命,在希臘大地上漫無目標的徬徨徘迴吧。

但是,得知此事的海克力斯,卻怒氣沖沖地教訓了愛之女神,要女神將梅狄亞身上的詛咒消除。在被所有人恐懼和憎恨的時代裡,她永遠記得大英雄為自己所生的怒氣。縱使是,海克力斯根本不認識她,也已經非常足夠。

「看來妳的
Servant跟我的Berserker處得很好呢。」


站在窗戶邊眺望底下兩名
Servant的互動,格琳薇亞聞聲並未轉過頭,只是淡淡地揚起微笑。「經過幾千年的時光,彼此肉體皆化為煙塵,一切經歷也不再被人知曉,卻在這樣的時候遇到了曾處於同一時間和歷史的人…這是種怎樣的緣分啊。」

「這次聖杯戰爭互有淵源的Servant和主人可不少,一點也不稀奇。」餐桌旁的主位椅子上,伊莉亞就悠閒地坐在那裡,品茗著女僕剛遞來的熱紅茶。「就拿我跟Saber來說好了──雖然對神父不好意思,但我絕不原諒搶走爸爸所有物的凜。Saber是爸爸的東西,本來就該是我接收才對。」

格琳薇亞安靜地看了幼城主一眼,沒有答話。愛因斯伯在上次聖杯戰爭中,自英國康瓦爾之湖找出了亞瑟王遺失的劍鞘,以此為觸媒而召喚出過去拯救不列顛、並將重生於未來的騎士王。

被後代世人稱為“戰爭之神
(Dux Bellorum)、此後便是所有英勇騎士的代名詞,十年前使役如此英雄亞瑟王之人,就是伊莉亞的父親衛宮切嗣。

「──沒關係。若妳殺掉凜,也只代表她學藝不精的失敗而已。」

「真冷酷啊,妳不是凜的師父嗎?養育她長大的人,說這種話會讓人家哭泣的喔。」

伊莉亞瞇起眼睛,笑得天真無邪。神父的回答也只是那抹慣常淺笑,之後,回過頭指示底下的Caster上來。「我們之間的約定已經達成了,我也該帶著打擾貴城堡的Caster離開才對。」

「什麼啊、昨晚之前妳不是還被自己的弟子追殺嗎?」伊莉亞無聊而失望地嘟起嘴。「奪走我的心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妳這女人也太~無情了!」

格琳薇亞苦笑地回答:「我明白了。至少在此度過一夜,這總可以吧?」

大聖杯的心臟,愛因斯伯家族一切魔力的中樞,基於她與伊莉亞的約定,已經轉移到格琳薇亞的身上。這代表她會成為新的攻擊目標,以及最後,必然付出生命啟動聖杯的命運。伊莉亞會這麼做也不是沒有道理,根據愛因斯伯的文獻,這似乎就是祖先流傳下來的願望,所以一定得達成。

再說,聖杯怎樣都無所謂,伊莉亞的目標只是奪回爸爸的所有物而已。

「那就叫雪莉去整理樓上的客房!今天晚上也要開那瓶
1946年的酒!」伊莉亞雀躍地跳下椅子,咚咚咚地一鼓作氣跑到了樓下的客廳,欣喜地告訴女僕們多準備幾份晚餐。

格琳薇亞眨了一次眼睛,彷彿看到昔日熟悉的女性身影。伊莉亞真的是、無論長相或心性,都與那名收容她多年的舊城主十分相像。即使現在回憶起來,那名女性的容顏和聲音,依然使自己的內心感到無限溫暖。

格琳薇亞曾想過,這一定是最接近愛的感情了──沒錯,若自己有妹妹或孩子,一定就會是這兩位城主的樣子。

除了“那個人”以外,最使自己牽繫的存在。但又同樣懷抱著無法達成的悲願,溺死在無力開啟的天之杯裡。若這些悲劇都是注定,那麼,格琳薇亞想必是擁有悲劇的因子,才會吸引這些人,以及同樣被其所吸引。

但是、悲劇總有謝幕之時,而即使是不正常的身體,也終於開始走到了盡頭。格琳薇亞不自覺地撫著右手臂,眼神變得深邃而難以探測。

「叫我上來做什麼?」

Caster站在門邊,看起來有些警戒。愛因斯伯之森佈滿結界,想必使她相當不自在。格琳薇亞同情地揚起淺笑,知道接下來的話會使Caster很不開心。

「答應伊莉亞了,今晚要在這裡留宿。」

果然,長耳的美艷女性露出討厭的神情。但她並沒有抱怨,只是勉強地點了頭,罕見地遵從主人的心願。「這樣也好。那個大小姐總不會帶著Servant殺到這裡來吧?」

Saber的傷勢,以凜的魔術推論,大概也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會痊癒。在那之前,不論位於何地都可以安心。」

「只是──?」Caster的耳朵動了一下,明白Master話中還有但書。

主人開口正要解釋,卻又馬上閉上嘴巴。她是在想著什麼吧,
Caster無聲地觀察神父的表情。格琳薇亞總像是在想著什麼,讓人懷疑她的腦袋裡可曾有過平靜的時刻。一般人的話,持續不斷地思索事情,一定會神經衰弱或是發瘋。但這名神父卻越是思考,越能保持冷靜的情緒。

恐怕是,明白一旦放任身體跟隨心、而非照著腦中思想行動,就會做出某種無法挽回的事情。也或許是,神父過去就已經犯下了這樣的錯誤,現在才會像是害怕著自己的心一樣,說什麼也不讓其左右。

以一個人類而言,其實是這麼膽小而可悲的形象。

也就是這份悲哀,讓她在這個被人背叛並不斷背叛他人的靈魂中,看到了什麼找尋已久的期待吧。真正的答案是如何,
Caster並不知道。無論如何,比起前任主人,格琳薇亞為這個身份所做的行為皆已稱職。

「但是──」過了良久,神父才用著偶爾會是、那麼稚氣而迷惘的聲音說道:「我要跟妳懺悔。原本是能一次砍下
Saber的首級,但我……」

「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知道喔。妳在最後還是心軟了吧?」Caster聳聳肩膀,感覺毫不在意。「一個女人再怎樣也無法殺掉自己的丈夫,我過去也是如此。不過啊,Master,妳應該不只是因為心軟,而是自然的情緒反應吧?就算是憎恨對方,身體也已經習慣保護對方了,就是這麼回事。」

「抱歉。即使盡量克制情感,還是失敗了。」格琳薇亞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Saber怎樣其實是無所謂的,偏偏她又說出那麼討厭的話,真的很討厭、她過去就是個很會說討厭的話的人。所以,我是真的想殺了她…可是,明明是這麼想殺掉她,最後還是做不到。」

「雖然那個騎士王的案例有些不同,但身為“丈夫”的心態,她可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呢。」Caster譏諷地說:「把妻子視為所有物,一方面要求妻子達到自己心裡的期望,一方面又將妻子這個存在拋於腦後,只顧完成自己的偉業。就算時光變遷,歷史難以重回,在Saber那“丈夫”的心中,妳永遠都只能是她的妻子──真是、才這麼說一說,我都想殺掉她了。」

格琳薇亞輕輕地笑了出來。靛色雙眼洗清原本的憂愁,點綴上輕鬆溫暖的光芒。而森林的入口,有一位金髮青年驕傲地越過了結界,完全不怕被人發現。青年踏著悠哉的步伐,散發出不祥的預兆,無比愉悅地朝向了白色的城堡。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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