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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擬人化的Saber寶具好可愛,日本人真的好強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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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道路就是誓言必勝之途──妳可同意,不列顛的王啊?」



坐在長型餐桌遙遠的另一頭,身穿隆重王袍的阿爾托莉亞淡淡地回答:「在重建國家的某個階段確實該是如此,然而,若王的勝利不能帶給人民和平,也就毫無意義。」
右手邊的黃金酒杯閃著淡光,卻與不列顛之王的光輝無法相提並論。阿爾托莉亞那深受精靈祝福的容貌,襯托出其身遺世獨立的冷傲氣質。
傳言威爾斯的格琳薇亞是絕代美人,但只要看到眼前的金髮女性,男人就不由得懷疑起那些詩人歌頌的真實性。

「騎士王果然如傳言中自傲。」他微笑著,卻散發出一股難抑的憤怒。「言下之意,不列顛已經到了不需要勝利的時代嗎?」


穿著比阿爾托莉亞更為華麗的王服,頭戴與所有國王相比都更璀璨的王冠,那名坐在對面的中年男人,有著來自海的另一邊、以克爾特人的眼光來看,相當罕見的深黑短髮。鬢角雖然清晰地看到花白髮絲,卻不損男人充滿異國風味的深刻五官。



對一般的克爾特人來說,那頭黑髮確實有些少見,但對阿爾托莉亞而言,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羅馬帝國的男子規定必須剪短頭髮,這點與不列顛男性蓄長髮的習俗也大異其趣。


「皇帝陛下,不列顛如今的時代,已非您當年統治時的光景,這難道不是我們所有人的共識?」阿爾托莉亞清冷的嗓音中,夾戴著同樣不耐煩的情緒。「自傲也好、高傲也罷,在這段帝國從島上撤軍的幾十年間,我們的生活方式與帝國已成兩個世界的存在。」

「既然如此,妳現在還稱呼我為“皇帝陛下”?」

阿爾托莉亞沈默了,只是神情凝重地望著他。

男人揚起得意洋洋的笑容。「不僅是妳,就連那些受我邀請的國王們,也是用同樣的方式稱呼我。認清事實吧,高達丁(現坎美樂遺址)的阿爾托莉亞,不列顛這個小島,永遠都是我帝國的一部份。」

「國王們與我只是基於對教廷的尊敬。你將尊敬誤會成卑躬屈膝了,皇帝陛下。」


阿爾托莉亞的話踩到了男人的痛楚。帝國的衰弱使皇帝威名不再,教廷的教皇如今才是帝國真正的掌權者。而事實上,就是因為教皇日前派人到不列顛釋放出同盟的邀約,才讓皇帝做出今天的決定。


將領導島上所有國家的騎士王收歸麾下,比教廷先一步掌握武力與名聲。


即使在皇帝眼中,不列顛只是個有或沒有都無關緊要的小島,但那群騎士們卻是驍勇善戰之人,而分裂的各小國也很方便地自己推舉出了最高的共主。要再次將不列顛版圖納入帝國中,就只剩下讓不列顛的王服從一路。


問題是,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高傲地不可置信。


「──羅馬法律並不允許女人繼承王位,但是阿爾托莉亞,我過去特別饒恕妳的忤逆,而如今妳卻以如此無禮的方式回報我?」

「不列顛有不列顛的文化與法律,我的即位便是完全遵此而生的權力。」阿爾托莉亞將雙手放在椅背上,碧綠的雙眼清朗明亮。「認清現實吧,帝國已不能統治不列顛了。而恕我直言,連自己國家都治理不好,你有何資格覬覦我的領土?」

「大膽!」男人的怒喝迴盪,氣氛劍拔弩張。「只是個女人、現在我要馬上拿掉妳的王冠也可以!」

「我們可不會建議你這麼做,皇帝陛下。」


門被打開,站著這次受邀前來的所有國王。原本保護皇帝的衛兵們也消失了身影,只能看到一群面露不滿的異族人佔據門口。其中位於最前方的兩名男子,就是貝雷諾王與李奧王。


貝雷諾是最先承認不列顛為最高領導地位的國家,而李奧王──雖然是另一種故事,但威爾斯與不列顛的同盟關係依然存在。除了不列顛王國以外,主掌島上經濟與武力的兩大國家,都是騎士王最有力的後盾。


國王們站在阿爾托莉亞的背後,像極了昔日銀色騎士征戰沙場的跟隨者。皇帝握緊雙手,憤恨地怒斥:「躲在女人背後你們也開心嗎?服從於一名女子,你們的王冠也該因恥辱而掉落!」

「…騎士王說的沒錯,我們已是兩個世界的生活方式了。」貝雷諾王無奈地嘆了口氣。「異教徒的崛起使帝國自島上撤兵,我們不得不獨自面對無力阻擋蠻族入侵的現況──是你拋棄了我們,不是我們背叛帝國。」

李奧王接著說:「不管追隨的人是誰,我們都只為了保護自己的人民。而將會傷害人民的存在,就是我們全體的敵人。」

「你們、難道要造反嗎?!」皇帝拔出腰際的劍,像個要搶回自己玩具的小孩。「既然如此,今天我就把你們全都處死!」


“沙”。


阿爾托莉亞站起身時,椅子只稍微摩擦了地面,卻使原本也要拔劍的眾國王停下動作。


由大理石岩磨而出的輝煌宮廷,曾是她帶領不列顛希望邁進的目標,帝國的文化與法律也成為她學習的項目之一。羅馬帝國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其血緣是最高貴而純潔無暇的,這樣的觀念,即使是現在也深植於不列顛的心。


能夠還算順利迎娶格琳薇亞、這件事也是如此。有著羅馬王室血緣的威爾斯公主,怎麼可能不被人民與大臣所接受?
但是,帝國已經沒落了,王的道路本不該是只求勝利的路途。


「之前,一位商人來到我國,帶給我這樣的禮物。」阿爾托莉亞自腰帶內拿出一個小盒子,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裡面是威爾斯的冷貝,而盒子是帝國鍊金術師的成就。」

李奧王聽到阿爾托莉亞居然擁有威爾斯的寶物,不禁走近了幾步。

「玉貝是無法久存之物,不管多麼美麗最後也會黯淡無光,難道你不同意這自然界的道理嗎?」微微地笑著,阿爾托莉亞緩慢地打開盒子。

「住手──」

「沒有任何事物能保持永恆,皇帝陛下。」阿爾托莉亞將玉貝拿出放在手掌心,男人的肩膀因此無力地垂下,連劍都握不穩。「玉貝曾有的光芒,或許是身為王的榮耀,但也僅此而已,所有的王在最後都會走向崩滅。」


放下盒子,阿爾托莉亞毫不畏懼地轉身,走出了被國王們佔據的門口。



「感謝帝國的邀請,但我想該是分離的時候了。」貝雷諾王看著男人挫敗的身影一會兒,也跟著騎士王的步伐離開了。

之後,異族的王們乘船回到家鄉。而神聖的羅馬皇帝,只能愣愣地看著被留下來的盒子。
「他曾是那麼偉大的人。」船舺上,貝雷諾王慨然地說:「帝國曾是所有光榮的中心,如今卻…」

阿爾托莉亞的髮乘風飛揚,不由得想起這幾天與那名黑髮男人相處的光景。除了在最後造成非常難看的分別以外,那幾天的皇帝其實是個相當有魅力的人。


「已經幾十年了,一個王能持續的時間,也不過是這麼長而已。」

貝雷諾王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滾起海浪的地平線。末了,他總算開口:「還有三天才會回到不列顛,回去的路總感覺是這麼遙遠。」

金髮的國王笑了,藍衣彷彿也映照出藍海的絢麗。「已經在想念新迎娶的妻子了嗎,貝雷諾王?」

「欸,一大早從溫暖的妻子懷中被抓出來乘船渡海,可不是很舒服的事情。妳不也是如此嗎,騎士王?」


貝雷諾王的笑聲爽朗地讓人生不了氣。阿爾托莉亞尷尬地清了一下喉嚨:「我跟格琳薇亞已非新婚,與你的情況不同。」

「聽說妳跟妻子的寢室是在同一處?這比新婚更讓人臉紅心跳,真是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騎士王果然不同我們凡人般會感到疲累。」

「貝雷諾王!一天到晚想著這種事,連你的孩子們都要哭泣了!」

「要不是我一天到晚想著這種事,我的孩子們根本沒機會出生來為我哭泣。」

阿爾托莉亞絕望地搖搖頭,實在無話可說。

「說到孩子…騎士王啊,那個傳言是真的嗎?」貝雷諾王左右張望了一會兒,低低地問:「妳的妻子格琳薇亞懷有身孕的傳言,是貨真價實的嗎?」

「這個──」

「騎士王、我有話跟妳說。」



阿爾托莉亞轉過頭,看到李奧王冷著臉站在後方。貝雷諾王唉呀唉呀地說著類似“家務事、家務事”的話,然後就識相地閃到兩人視線看不到的地方。


阿爾托莉亞恢復了往昔嚴肅的神情,平淡地問道:「什麼事情,李奧王?」

「格琳薇亞有孩子的傳言,是真的?」

對於這個直接的詢問,阿爾托莉亞只是揚起驕傲的淺笑。「是真的,不久前才剛證實。」

雖然一開始只是想要放出假消息讓李奧王能仔細想想,但是沒多久,格琳薇亞確實地將假成真。只要回憶起發現懷孕那天兵荒馬亂的陣仗,就還會讓阿爾托莉亞苦笑地輕輕嘆息。


格琳薇亞對自己的身體狀態意外地很遲鈍。可是,那也是因為她只將心思放在王的健康上,才會忽略自己的不適。所以,無論怎樣也生不起氣來,面對格琳薇亞低頭道歉的模樣,阿爾托莉亞只能溫柔地擁著她。


「既然如此,妳為何不陪在格琳薇亞身邊?」

李奧王毫不掩飾地展露出不滿,而阿爾托莉亞卻認同地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應該陪在格琳薇亞身邊才對。」

等了一會兒,李奧王預期中的但書並沒有出現。彼此同是國王,就算阿爾托莉亞不說,他也能理所當地體會王的責任。不論如何想陪在妻子身邊,也只能捨棄這個幸福。

「回去之後給格琳薇亞準備多點甜食。她的母親平時不喜歡甜食,但懷孕時卻變得特別嗜甜。」

交代完這句話後,李奧王轉過身打算回去船舺裡。阿爾托莉亞在最後一刻才發出聲音:「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李奧王懷疑的視線下,她輕聲地問:「若我是男子,你是否會更樂意接受格琳薇亞與我的婚姻?」

李奧王沈默地看著她,隔了好久才突兀地反問:「騎士王啊,我的格琳薇亞在不列顛的心中如何?」

「她是最高貴而稱職的王后。」毫無遲疑的答案。

「那也就足夠了。我對公主的期望至此已全都實現──讓人民信賴、讓國家光榮,稱職地站在王的身邊,並孕育著一國的嶄新未來。」李奧王平靜地說:「但是,我對女兒的期望,至此沒有一個被達成──不會孤單寂寞、不會被伴侶拋下、能長久地受到疼愛──這個期望已經被妳毀掉了,騎士王。」


所以問題並非是阿爾托莉亞的性別。


「恐怕連妳自己都不知道,還能陪伴格琳薇亞多少時日吧?」


李奧王離去前的質疑,讓阿爾托莉亞忍不住靠著船,沈重地吐息空氣。她拿出懷中的玉貝,注意到原本冷冽的藍光明顯地黯淡不少。將玉貝用雙手合著,放在自己的唇邊,彷彿是想藉此保存下某種珍貴之物,側臉滿是希冀與盼望。


「…希望能至少撐到回去、讓格琳薇亞看到這最後的光。」


阿爾托莉亞的喃喃禱告,承載著海風與浪潮,逐漸地傳往不列顛的大地。





***





「王后陛下,您該起來了。」


在床上的格琳薇亞,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注意到女僕的視線,使她害臊地將棉被拉高,遮住自己的赤裸。昨天阿爾托莉亞總算自帝國返回,十幾天的分離使彼此累積了不少思念,其導致的結果便是一夜連續的纏綿。


最早起床的當然是阿爾托莉亞,而格琳薇亞通常也會在僕人進房整理之前醒來,所以總有著充裕的時間先穿好衣服。對格琳薇亞來說,讓別人知道她與阿爾托莉亞何時有了親密、這種事情,真的十分不好意思。


「今天您要穿上胸口處鑲有羽毛的禮服嗎,王后陛下?」

「為什麼會有這個建議?今天並沒有那麼寒冷。」

年約三十的女僕微微一笑,感覺自然又大方。「您的頸子與胸口處,被國王陛下烙上了印記。」

格琳薇亞驚呼一聲,更是用棉被遮到了脖子處。「明明說過不能那麼大力的…!」

無奈地抱怨著,她臉紅地埋進棉被裡。

跟阿爾托莉亞的衣著不同,格琳薇亞的禮服是傳統的女性服飾,總會強調出女人優美的頸間線條。更不用提那代表女性柔美的獨特象徵了,胸口的驕傲永遠都沒有隱藏的必要。


「──就那件吧,麻煩妳了。」


女僕明白地回應,俐落迅速地開始工作。等到不列顛的王后站上了王位旁,沒有人會知道國王與王后的私人情事。事實上,也沒有被知道的必要,眾人歡欣地在來去的季節中,迎接了命定新王的降臨。

 

 

 

 

 

 

 

 

 

 

 

 

 

 



THE END OF Equinox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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