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今天居然看書看了六小時。。。果然只要有決心沒有什麼事情辦不到
明天挑戰十小時
今天的王后陛下有求於人。這在平時是件想像不到的事，畢竟，身為騎士王的妻子，沒有什麼事物會在王后陛下開口之後還不乖乖呈上眼前。但是，這也同時成為格琳薇亞來此的理由。
世上最想得到的東西，常非己身之力所能碰觸。
莎爾安將出生兩個多月的孩子囑託僕人照料後，冷靜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那個動作其實一點也不需要，僅是她用來思索步驟的習慣。
面對顯然有備而來的年輕王后，這名曾為騎士王策士的女性輕聲地回答：「王后陛下，雖然我不像那群男人們──或是，我們的王一樣──認為女子一旦懷孕便脆弱地一碰就碎。但是，您獨自一人出訪，還是太過危險了。」
「所以我才穿成這樣，比較方便活動。」
清脆柔和的聲音自前方少年的口中發出，與那張清秀純潔的面容十分契合。少年穿著騎士王平日慣常的藍衣，淡青的腰帶甚至還配戴著騎士們的長劍，乍看之下就像個意氣風發的貴族子弟。就連漆黑柔軟的長髮也結成了辮子，在陽光照耀下散發出健康耀眼的光澤。
少年揚起頗為輕挑的微笑，在莎爾安不得不面露佩服的注視中，動作可愛地抬起下巴。「如何？我都覺得自己這樣很帥。」
葛溫的妻子笑了。「是啊，若您是男子，或許連我們的王都會為您成為戀愛中的少女。」
「真是失禮，就算是現在，王也是個戀愛中的女孩子喔。」
「說的也是，是我太過疏忽了。」莎爾安微微地行了禮。「但是，王后陛下，我還是認為您的出訪該有幾名騎士隨同保護。」
格琳薇亞不想辯論地揮揮手。「自懷孕以來，我已經快被王和她那幾名騎士們逼瘋了，今天真的不想再看到他們。莎爾安，我已告訴妳我的來意，妳可願意協助我？」
「能實現王后陛下的心願，自然是我的榮幸。」
不列顛的王在三天前離開國家，與其他國王們共同前去帝國赴約。原本幾年之間便會有例行性的交流，但表面上都是打著教廷的“神之名義”為由，這次收到的卻是皇帝陛下親筆的邀請函，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有異。
但梅林並沒有提出任何警告，於是至少能確定，王並不會在帝國深陷危險。況且，格琳薇亞的父親也在那裡，若發生什麼事情，阿爾托莉亞與李奧王應該會彼此照顧。
當然，這只是期盼中的理想狀況。自己的父親是怎樣頑固的性格，格琳薇亞比任何人都清楚。硬要說的話，格琳薇亞本身就是李奧王的翻版，這點可是威爾斯王室中公認的事實。
身穿男裝的王后輕輕地嘆息了。「莎爾安，妳話中還有個“但是”吧？」
對方微微一笑。「但是，請讓我通報葛溫關於您下午安排的行程。」
「如果妳能讓葛溫或那些騎士們至少不要在我眼前出現，我就答應。」
「我會盡量傳達您的意思，王后陛下。」
格琳薇亞在屋外等了好一會兒，莎爾安才不曉得自哪裡緩慢走來。
「可以走了？」
「是的，王后陛下。」
「接下來可不要這麼叫我，被人民發現王后穿成這樣，可能不太好。」格琳薇亞苦笑了一下，右手摸著腰際的劍柄。「我想到了──不如下午妳就當我的妻子吧？」
「這個──」莎爾安平凡的臉蛋浮起了紅暈，是因為驚訝還是害羞呢？恐怕兩者都有吧。「我的丈夫比我長得還好看，這一點也沒說服力。」
「不然當我姊姊？」靛藍色的眼睛盼望地盈著波光。
莎爾安深吸一口氣，感覺想要吐出無奈的大氣，卻又很有理性地壓抑下來。「我明白了。那麼，我們是否該啟程了，弟弟？」
格琳薇亞聽話地點頭，跟在莎爾安的身旁。一來到坎美樂最繁榮的交易市場，被車水馬龍的熱鬧所包圍後，她的緊張和不確定在這時候便完全展現。
「──妳覺得她會喜歡什麼禮物？」
「妳的存在已是那位閣下最珍貴的禮物了，王后──」莎爾安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喉嚨。「──弟弟。」她柔柔地笑著。「不過，這句話由那位閣下來說，會讓妳比較開心吧？」
「我的開心並不是這次出遊的重點。」格琳薇亞煩惱地把玩著自己的辮子。「妳跟隨她這麼多年，一定比我更瞭解她需要什麼。」
「那位閣下需要的東西，已經都由妳給予了。」莎爾安握起格琳薇亞的手，想要確保高貴的王后在這場人潮推擠中不會走散，卻意外地感覺到對方指尖傳來的冰冷。她輕柔地安慰著：「那位閣下開創了不列顛的未來，而妳體內的繼承者將延續下一切光榮──這些全都是、許久以前我所追隨的那位大人，永遠沒想過能擁有的東西。」
阿爾托莉亞雖然以女性之姿登上王位，但當莎爾安看著她回絕眾多追求者之後，也明白了騎士王的真正想法。有一次，阿爾托莉亞甚至還問過她，覺得葛溫是否有足以當王的氣量。
“陛下，葛溫雖是您的堂兄，卻無法成為您。”
“即使不用成為我，也該有資格成為國王──他忠誠而有能力。”
“人民希望的是騎士王的血緣繼承者坐上王位。”
“但是，若我的孩子是個愚昧而無能的人呢？更別說，我並沒有留下子嗣的念頭。”
“那是因為您還未遇到心愛的人。”
“不，正是為了心愛的人，我才不願留下子嗣。”
這場談話已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直到阿爾托莉亞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向不列顛人民宣布國家將要迎來王后的消息，莎爾安才真正體會王所說的意思。
撐著那樣傷痕累累的身體，絕對無法陪著伴侶走過長久的人生。而由婚姻誕生出的孩子，也將自幼就失去應得的完整幸福。身為阿爾托莉亞的子嗣，掌中緊握的東西除了最重的責任以外，就只會剩下從指尖流逝的遺憾。
「──這個婚姻或是這個孩子，都是我強迫她得要接受的事物。」格琳薇亞的告白，將莎爾安的思緒拉了回來。「其實、她從未真正地告訴我，她心底最渴望能獲得的東西。以最自私的心情，無論如何也想得到──她從沒說過。」
莎爾安沈默了幾秒，然後這麼回答：「當我遇到那位閣下之後，我就知道這件事…有某種人是只為了其他更多的人而生。不斷地付出也能夠不求回報，無私地犧牲也不會感到後悔──世界上真的存在著這樣的人。」
「讓人難過，是吧？」格琳薇亞苦澀地揚起笑容。「因為有這樣的人，才更凸顯我們的自私，明明知道卻又不能接受，結果就是走上了背叛的路。」
雖然不太清楚格琳薇亞的背叛所指為何，但確實，莎爾安在侍奉騎士王的日子裡，也見過了一些背叛阿爾托莉亞的人。那些人過去，全部都曾真心真意地愛著阿爾托莉亞，他們曾是如此地尊崇石中劍之王的步伐。
「是啊、讓人難過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要是那位閣下選擇的路，就算知道盡頭是地獄，我們也不忍心阻止。」莎爾安轉過頭，凝視著格琳薇亞的側臉。「但是，因為有那位閣下的存在，我才能看到不列顛現在的和平。如果這份慶幸是自私，就讓我帶著這份罪孽活到最後吧，如此，那位大人的靈魂也將永不染雜塵。」
──就讓阿爾托莉亞毫無污點地走到盡頭吧。
格琳薇亞吸了一口氣，胸口的沉悶卻已不可能遠離。
之後一整個下午，兩個女人對禮物的決定依然沒有著落。格琳薇亞看著城門口的黃昏，想起了許久以前阿爾托莉亞帶她觀看的沙漠之星。回去威爾斯的那時候，恐怕是她們回憶中最美麗的一段了。
「不如、由王后陛下親自下廚，準備一道料理給我們的王？」回去的路上，莎爾安一邊揉著痠疼的肩膀，一邊這麼提議。
格琳薇亞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先咀嚼完口中的甜食。不知道為什麼，原本不喜歡甜的食物，這樣的她卻突然有了愛吃甜食的嗜好。而且只要吃著甜甜的東西，胃部的不舒服也就自然地消退不少。
「可是，我不會做菜。」真失策，格琳薇亞懊悔地想，當初為什麼不找凜好好學習烹飪的手藝呢？
──因為妳當時正忙著追殺其他的Master。
心裡的小小聲音、如此回答。
莎爾安歉意地說：「真糟糕，我也不會做菜…」
兩名貴族的女性絕望地相覷一眼。
「如果我現在學習，也趕不及那一天。」驅使格琳薇亞買禮物衝動的、就是快要接近她與阿爾托莉亞的結婚紀念日。
忍不住紅起了臉。一想到這個名詞，就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沒辦法…這時候只能用妻子身份的最後絕招了。」莎爾安咳了一聲，湊在格琳薇亞的耳邊說著一些話。
年輕的容顏因雙頰的迅速酡紅而更顯豔麗，格琳薇亞在聽完騎士王策士的計謀後，不禁吶吶地說：「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妳會是提議要王穿那件禮服的人了──難道這種知識，在帝國的學院裡也有傳授？」
「學院裡有各式各樣的書籍。」莎爾安自己也非常尷尬，怎樣都沒想過會教王后這種事。「其中有一套是來自希臘神廟的聖書，而那正好是侍奉愛神阿芙羅黛特的祭廟。」
「不愧是神，這種姿勢應該不是人類辦得到的吧？」
「事實上──」
「啊啊、不不、對不起，我不想知道，拜託妳不要告訴我！」格琳薇亞臉紅地揮著手，而意識到剛才正要說什麼的莎爾安，也紅起了臉，異常羞恥地低下頭。
她們在走回去的路上，彼此陷入思索而沈默無語。最後，格琳薇亞真的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所以、葛溫覺得怎樣？」
「王后陛下！」一向冷靜內斂的莎爾安也不禁大聲地驚呼。
「莎爾安，我要確定那種姿勢真的會讓人覺得舒服嘛，不然我怎麼放心？」
可憐的策士小姐，只能結結巴巴地回答：「這、這跟彼此的、唔、彼此的體力還有、對方的、唔、耐力有關。基於我並沒有榮幸體驗國王陛下的“能力”，所以這點只能留待王后陛下您自己來確定了。」
「事實上──」
「王后陛下，拜託您不要告訴我！」莎爾安驚恐地搖著頭。「知道國王陛下的…這種事情、可是會讓我被處火刑的！」
這麼嚴重？格琳薇亞同情地皺起眉。
之後，葛溫的身影出現在家門口，他恭敬地向王后行完禮並與莎爾安短暫地告別。在被葛溫護送回城的路途中，格琳薇亞專注地望著騎士英俊的側臉，使得葛溫都得戒慎恐懼地開口詢問原因。
「你是王的堂兄，也是個騎士，那你在某程度上與王應該有著共通的喜好吧？」
不疑有他的葛溫，誠實地回答：「確實。在眾多兄弟中，我與陛下向來有著類似的興趣。」
「我聽說了喔，葛溫也喜歡藍眼睛的女性。」
格琳薇亞微微一笑，而正直的騎士頗為不好意思地輕點了頭。「我想這是不列顛的血緣。我們崇拜天空的遼闊宏偉，並對包容世界的大海抱以尊敬。」
原來還有這個意義。格琳薇亞眨了幾次眼睛，好奇地問：「因為對藍海與蒼空的崇拜，所以衍生出造船的習俗嗎？」
「是的。例如陛下也曾說過，總有一天要造出屬於自己的船，前往沒有人踏過的鏡之國阿瓦隆。」
「那麼，問你一個問題。」格琳薇亞又揚起微笑，純真地瞇著眼睛的表情，看起來十足人畜無害。「葛溫喜歡在後面嗎？」
──格琳薇亞的學習態度讓兩名親近國王的人深受其害。
而學習的成果又能帶給阿爾托莉亞什麼樣的經驗？也許，連續三天走路很有趣的騎士王，會以那張燙紅的臉蛋回答所有的疑問吧。
THE END OF Equinox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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