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說,妳還真是會吃呢……」
一向高傲地近乎目中無人的凜,難得露出佩服的語氣。
Saber咬了一口吐司,挖了一大匙火腿炒飯送進口中,然後才從桌子上排滿的食物裡抬起頭來。
「是嗎?我覺得這些都是在我能消耗的範圍內哦,倒是凜,早餐只吃蜂蜜吐司的話可是會長不大的……妳不是正在發育期嗎?」
這位金髮劍士的特技,或許是不管嘴巴裡塞滿多少東西,還是能字正腔圓地說出討厭的話吧?
不知道為什麼,凜感覺感慨地喝了一口熱紅茶。
「很抱歉,我跟妳不一樣。不管吃多少東西都不會有影響,這種事情對我這個普通人類來說是做不到的夢想……我可不想在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又增加些沒必要的東西。」
悠閒寧靜的週日早晨,位於冬木町一家典雅的咖啡館裡,凜與Saber正在用著早餐─ ─話雖這麼說,但Saber的這些“早餐”份量已經足夠花費掉她所預計的一個禮拜食物開銷了。
要是常常帶Saber出來吃東西的話,沒多久遠坂家就會破產的。居然會因為被使魔的食量給弄到破產,這樣子父親想必會難以瞑目吧。
「是因為凜的運動量不足的關係,不然我也像訓練士郎一樣的每天鍛鍊妳好了。」
Saber的表情非常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不過她從來就是一張認真的神情,從來沒開過玩笑,所以這根本不奇怪。
想到被Saber用竹刀給一擊劈斷手腕骨頭的士郎,凜的背脊下意識地竄起了一陣寒冷。坐在桌子對面的這個嬌小少女,可是能夠用著一張正氣凜然的表情說鍛鍊,但實際上卻是卑鄙地使用戰鬥技巧的人啊。
就算對手是主人─ ─不,就因為對手是主人,所以Saber的訓練更是毫不留情。
「像那種虐待我PASS。」最後一口蜂蜜草莓吐司,緩慢地被凜給解決了。「明明長的小小一隻,下手卻那麼狠心,我都替士郎捏把冷汗了。」
「Servant的能力跟外表沒有關係。」Saber繼續吃著那盤超大的火腿炒飯,看起來簡直遊刃有餘地可以再叫第二盤的樣子。「士郎的鍛鍊是必須的,否則這次對抗Archer時,他也不可能應付這麼久……久到讓我們兩個都締結了契約。」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再怎麼樣我都是魔術師,沒有士郎那種能被打的很開心的體格。況且……」
Saber微微抬起頭,注視著凜的綠眼充滿了耐心。
……不過嘴巴還是沒有停止地繼續吃著食物。
凜忍不住笑了出來。「況且,這是體質的問題。舉個例子來說,如果是櫻的話,不管吃多少東西到最後都能跑到胸部上去的哦,如果是我,就只能長在看不到的地方了。」
「凜老是說著看不到的地方,為什麼不告知確切的位置呢?」Saber感興趣地觀察凜小口小口地喝著紅茶的樣子。「還有,櫻的胸部比凜大,是因為她有確實地吃東西,畢竟妳們兩個都正處於發育期。」
有些意外。她以為那位黑髮的年輕魔術師是個會大口喝下飲料,然後豪邁地吐出大氣並且叉腰說著“真爽快”的人。
可是這種女孩子的模樣也很適合她呢,Saber偏著頭想。就像昨晚在凜的夢裡,感受著這位黑髮少女的溫柔,是一樣的感覺。
凜轉了一下眼睛,雙手貼著茶杯,想要稍微溫暖冰冷的掌心。她不喜歡冬天,即使冬木町的冬天比其他地方都來的暖和許多,但她還是討厭寒冷的季節。
如果是很冷的天氣,當然是待在棉被裡最好了。在冬天還必須到處亂跑的人,真是不幸。
「就說是看不到的地方了,妳還要我怎麼解釋?要當一個完美的女孩子可是需要付出很多苦心的,這點Saber當然不會明白。」
「……就各種方面來說,我也是女孩子。」
「就最重要的方面來說,妳從出生到成為英靈,根本就不需要注重自己的身材吧?就算是女孩子還是每天都要跟自己戰鬥的,而敵人就是貪吃的慾望。」
「也就是,凜每天都要減肥嗎?」
凜的舌頭突然被紅茶給燙到了。「真、真失禮啊!我可是從來沒減肥過的!這就是我要這麼注意食物攝取的原因嘛,Saber真是個笨蛋。」
「……嗯。」
Saber表示了解地點了一下頭,又繼續專心地低頭吃著炒飯。
「喂,妳剛剛是不是想說什麼?」凜放下茶杯,手臂靠著桌面,讓自己的身體往Saber的方向靠近一點。「想說就說嘛,我不會生氣的。」
騙人,明明只要我一開口妳就會馬上踢過來。Saber盯著凜那張讓陌生人見了也許會以為是親切的笑臉,綠眼裡存疑的眸光如鏡子般反射出凜的表情。
說真的,這個世界上大概不會有人能像這位黑髮魔術師一樣笑的這麼邪惡了吧。
「凜,我的直感在屬性裡是A,能夠很容易分辨妳是不是在說謊。」Saber,個性一如往常的誠實,眉宇間充斥著銳利正氣,任誰看了都會為自己心裡的邪念而暗自慚愧。
「─ ─這就是作弊啊。」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副無趣的模樣。「不過Saber也注意到櫻的胸部很大?嘖嘖,真看不出來妳也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呢。」
笑的像個老頭子一樣,真是對不起那張美少女的外表。
Saber若無其事地喝著柳橙汁。「我是說櫻的胸部比凜大。」
被直接地糾正了。
「夠了妳,再強調這件事我就用令咒要妳在這裡表演脫衣秀。」凜揚起惡魔式的微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在說笑。
金棕色的眉毛無辜地皺著。「原來凜這麼在意櫻的胸部比妳大嗎?我說過了,在士郎家裡就能發現到,櫻每天都有確實地吃早餐,所以凜還是應該養成吃早餐的習慣才行。」
然後,向來清澈平靜的碧綠色眼睛,突然冰冷深沉地瞇了起來。
「至於使用令咒讓我做這種事情,我當然也會服從。不過凜要有心理準備,踐踏騎士尊嚴的命令,主人當然也需要付出對等的代價才行。」
威脅不成反被威脅回來了。
─ ─不,凜也知道Saber說的是事實,就因為是事實所以才更加棘手。果然跟曾經當過王的人玩這種計謀,還是有點挑戰性和困難度的。
問題是,為什麼要惹怒Saber不可呢?再怎麼說那位金髮劍士都是要幫助她、保護她的生命直到戰爭結束的使魔耶,這麼激怒對方有什麼意義嗎?
凜不甘心地環起手臂,為自己的孩子氣感到有些厭惡。
櫻的胸部比較大,這也是事實。就連像士郎這種老實人,都會因為不小心注意到櫻的胸部而驚慌地紅起臉,所以……
……啊啊,不管怎樣,真是越想越令人生氣。就算知道櫻喜歡士郎,但是看著櫻被其他人用那種眼光所遐想,凜就會想狠狠地揍士郎一頓。
況且在教訓士郎之前,還有Archer和聖杯大戰的事情需要先解決。
凜嘆了口氣。「好吧,休戰。為了胸部的事情起衝突實在太愚蠢了。」
Saber的眼神變得柔和許多,早就預料到凜的脾氣和個性。「我希望凜能吃點早餐,不是因為胸部大小的問題,對我來說,凜的胸部已經非常漂亮了。」
怎麼脖子和臉會這麼熱?凜十分無奈地把紅通通的臉埋在手掌裡,悶著聲音回答:「─ ─這句話在我們時代裡可是性騷擾啊。」
更重要的是那句“對我來說”吧?凜吸了口氣,好讓臉蛋的溫度平息下來。「聽著,就算是讓女孩子誇獎胸部很好之類的,我也不會高興。」
「我以為只要是誇獎,不管對方的性別為何,都應該會覺得高興的。」
「唔……有很多話是要看人說的嘛。」
Saber的唇邊似乎浮起了淡淡的淺笑。
「如果讓士郎來說,凜會比較開心嗎?」
第二戰,遠坂對Saber,零比二。
「才不是這樣!」
凜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Saber則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似地,先一秒把柳橙汁和炒飯給端起來,免去了因為凜的動作而整個灑出來的命運。
畢竟是直感A的Servant,預測到對方接下來的舉動是輕而易舉的事。
「喜歡衛宮士郎的是那孩子啊!Saber妳聽清楚了,像這種話以後絕對不可以在那孩子面前說,懂嗎?這樣子她會很傷心的!」
「那孩子……是指,櫻……嗎?」
「廢話!」凜又拍了一下桌子。「Saber還是士郎的Servan時,要怎麼遲鈍都可以,可是既然是我的了,我就不允許妳在櫻的面前還那麼遲鈍。」
她的眼神比過去面對任何戰鬥都要凶狠許多。
「為此,要我使用令咒讓妳在櫻的面前開不了口說話,我也會做的。」
相較於對方的激動,那位金髮劍士的神情依然十分冷靜,跟凜成了強烈的對比。
「凜對櫻真的很好呢。」
─ ─事實上,打從她們一起踏入這間咖啡館裡的那刻開始,所有人便因為她們南轅北轍的形象而驚嘆不已。
黑髮的凜,一雙青翠中帶點淡藍的眼睛,自信倨傲的神情給予人莫大的領導者氣質。在東方人中顯得突兀的立體五官,卻跟她艷麗的外表十分契合。
跟在她身邊的,是一個沉默而面無表情的金髮少女。流沙般耀眼乾淨的髮,充滿著太陽的璀璨光澤;碧綠澄澈的平靜瞳孔裡,卻帶著驚人的凜然威武,那是一般人觀念中不該屬於少女的英氣魅力。
「並不是對她好,我只是不想因為無中生有的事情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
「呦,沒想到才一進到店裡就看到我們學校的完美大小姐在潑婦罵街耶,今天還真是好日子。」
輕挑的聲音,不用轉過頭都知道是誰。沒錯,在凜的歷史中只有一個人才敢在她生氣時,還不怕死地老是故意用那種挑釁的態度搭話。
弓道部的女性主將,有名的美綴綾子。
自稱為遠坂凜唯一天敵的女人。
「……早啊,綾子,週日早上能在離學校最遠的店裡遇到妳還真是有緣呢。」凜嘆了口氣,突然覺得完全沒力氣再繼續對Saber訓話了。
「孽緣是吧?妳也該學會習慣它了。」綾子很自動地在她們的中間坐了下來,一臉興致勃勃地猛盯著Saber瞧。「嘿,好可愛的孩子,妳一定不是凜的朋友吧?」
美綴綾子,說話非常過分的女人。凜揚起僵硬的微笑,勉強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向她介紹:「綾子,這位是Saber,我住在國外的親戚,這幾天來日本玩的。」
「喔?」一聽說是“天敵”的親戚,綾子打量的目光更顯直接。「Saber嗎?真有趣的名字……妳好,我叫美綴綾子,是凜的─ ─」
「─ ─天敵。」凜跟綾子很有默契地一起說完。
Saber將炒飯和柳橙汁放回了桌上,望著她們兩人的表情充滿了思索。「天敵?是指敵人的意思嗎?」
如果是凜的敵人,那麼只有消滅了。
眼神驀地改變了,凜當然也注意到。
她趕緊否認地揮揮手,朝Saber解釋著:「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更像是比賽的對手之類的……總之,我跟綾子平時還是那種會到處逛街買東西的朋友啦……」
「只是因為無聊一起出門逛街就被說成朋友,這還真是傷人啊。」
瞪了綾子一眼。
「妳不知道我剛才救了妳一條命嗎?少抱怨這麼多行不行。」
綾子無所謂地聳聳肩。雖然確實在一瞬間感覺到那名金髮少女傳來的殺氣,但是有那種正直眼神的人怎樣都不可能會偷襲,所以她還不是那麼擔心。
不過凜會這麼焦急地替她說話,還真是令人覺得開心。綾子瞇起了眼睛,衝著那位黑髮的女孩子笑的十分爽朗。
「一大早吃這麼多不好吧,下次學校的健康檢查妳的體重搞不好就會贏我了哦。」
「不好意思讓妳失望了。」凜輕啜著已經有些微冷的紅茶。「除了吐司以外,其他東西都是Saber要吃的。」
「嗯……外國人的食量果然比較大嗎?」
綾子邊這麼說,邊向服務生點了一杯奶茶。
「早餐只喝奶茶?」凜得意地笑了。「雖然說上次的檢查結果妳比我多了三公斤,但妳好歹也算是贏了我一次呢。」
「是啊,總算是贏妳一次─ ─」綾子突然抬高了音量。「妳以為我會開心嗎?妳這囂張的女人!」
凜還是笑著,心情變得輕鬆許多。只要跟綾子說話就能令她覺得自己是個普通的高中女生,聖杯大戰還是魔術什麼的,彷彿都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彷彿,完全跟遠坂凜無關。
……真是可悲,會這麼想的自己。凜斂下了笑容,閉起眼睛沉默地喝著紅茶。
「弓道部沒發生什麼事情吧?難得妳週日不用去學校練習。」談論別人的事總是能忽略自身的最好方式。
「嗯,除了間桐同學昨天很意外地沒來參加訓練,以及“慎二君”非常暴躁以外,基本上沒什麼嚴重的事發生。」
「櫻─ ─間桐同學昨天沒去參加社團練習?」凜放下了茶杯,詫異地看著綾子。「真讓人意外,那麼認真的孩子……」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所以問了她“親愛的哥哥”─ ─」綾子的口吻很諷刺。「妳知道那男人說什麼嗎?“鐵定又懶惰地窩在床上睡覺了”,居然說這種話呢。」
「慎二真是個笨蛋啊。」凜淡淡地回應:「如果櫻是個懶惰的人,這世界上就沒有勤勞的傢伙了。」
有時候都會聽到凜叫著間桐同學的名字……綾子暗地想著,那就像脫口而出般的自然。可是,卻從來沒有聽過間桐同學對凜,以除了“遠坂學姊”這種拘謹稱呼之外所叫的名字。
Saber默默地吃著她的早餐,並沒有加入那兩名女孩子的對話。只有那雙綠眼專注地望著凜的神情,然後在心裡得到了一些疑問的解答。
「啊,不過太好了呢,我們一開始約定的賭注是男朋友吧?」綾子突然轉移了話題。「既然如此,身為女孩子的Saber就不算了。」
凜皺起了眉頭。「就算連女孩子也算在內,妳冒出這句話還是太奇怪了。」
「因為,一開始的約定是,要讓對方都感到羨慕所以不得不承認的對象,這樣才算是贏家吧?再怎麼說,我可不想因為一個沒用的傢伙就當妳一天的奴隸喔,這樣對我而言太屈辱了。」
「妳認為我會找一個沒用的男生當男朋友,才是對我的羞辱。」
綾子笑的很爽快,一點也沒在凜那張不高興的表情之下有任何歉意。「別說的好像我不認識妳啊,遠坂凜,妳就是那種會為了贏得勝利不擇手段的女人─ ─總之,Saber不是男孩子就太好了。」
Saber疑惑地看著綾子,後者只是朝她瞇起眼睛不斷笑著。
「理由呢?總得給我一個解釋吧?」凜用著“這女人今天又沒吃藥了嗎”的眼神看著綾子,不耐地等待她的高論。
「就算是親戚,大小姐不喜歡的對象還是不喜歡吧?更別說要一起出來吃早餐了,妳最討厭的就是浪費時間在吃早餐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不是嗎?」
「唔……」無法反駁,凜低下頭悶悶地喝著紅茶。
「所以如果Saber是男孩子的話,那我就不得不認輸,乖乖地當妳的一天奴隸了。」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凜銳利地審視著綾子那張得意的臉,想從上面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輕言認輸的綾子,不是她所認識的綾子。
「凜,吃早餐不是沒意義的事。」Saber依舊是一張嚴肅執著的神情,不管面對怎樣的小事都這種表情,有時候還真是挺有趣的。「如果妳不想要櫻的胸部永遠比妳大,就該好好利用發育期的時候多吃點東西。」
「啊啊,我不是說過不要再提胸部了嘛?!」凜用力地把茶杯放在桌上,臉蛋因困窘而更加紅潤動人。「還有櫻的胸部也沒比我大多少啊,我至少也有─ ─綾子妳那什麼討厭的表情?」
「我可什麼話都沒說耶。」
「把妳那張討厭的笑臉給我收起來。」
罵完綾子,凜轉過頭繼續瞪著那名金髮少女。
「Saber妳不明白,櫻從很小的時候就是豐腴的體質,所以才──」
凜突然楞住了。
然後她憤怒地咬緊了牙,像是在生自己氣似地別過臉。
「總之就是這樣了,這個話題結束。」
之後還是綾子和凜的對話,Saber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聆聽著。她沒有忽略凜所說的“櫻從很小的時候……”這句話,她相信那個叫做美綴綾子的褐髮女孩也是如此。
所以才沒有繼續談論著櫻和弓道部,只是將話題轉到了學校的流言和考試的事情上面。
等三人都吃完早餐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和綾子走到店門外時,凜才猛然想到忘記把外套帶出來。
「我去拿吧。」Saber拉著凜的手,制止了她正要進去店裡的動作。
看著Saber打開店門,然後頭也沒回過地離開她們的視線,允許了門的關閉。凜覺得心裡好像湧上了什麼罪惡感似地,胸口都疼痛了起來。
Saber的手好溫暖,比自己因為血壓低所以終年都冰冷的雙手比起來,還要溫暖太多太多了。
在幾個小時前,她才叫過這樣的人是“道具”。
凜不自覺地握緊了垂放在大腿兩側的雙手,像是要收藏起剛才感受到的溫度一樣,將那樣的溫暖給保存下來。
「真是機靈的孩子呢……」綾子讚賞地說:「溫柔又優雅,比所有日本女孩都更適合大和女子這個稱號。如果熟悉武道的話,就更完美了。」
凜微微地苦笑著。「就各方面來說,Saber可是很強的。就是冷淡了點,也都板著一張臉不常笑,真是不好意思了。」
「咦?常笑的喔,那個女生。」
什麼?綾子這女人今天真的沒吃藥啊。「常笑?妳說Saber嗎?」
「是啊,她可是常常笑的喔。就在妳笑的時候,她也笑了。」
凜愕然地看著綾子,卻找不到一句話可以回應。這時,Saber已經拿著外套回來到她的身邊了。
「凜?怎麼了嗎?」
Saber詢問般地望著綾子,後者只是朝她聳聳肩,嘴角掛著一抹不輸給凜的邪惡微笑。
「沒、沒事,什麼都沒有!」凜哈哈地乾笑著,接過Saber懷中的外套。「謝謝……唔,妳不會冷嗎?」
出門時完全沒想到要問Saber的話,完全沒注意到也該給Saber的關心,如果在瞬間都全部記起來的話,對罪惡感的累積度可不是開玩笑的嚴重。
「不會,這種天氣比我所習慣的氣候都還暖和許多。」
態度一向淡默的金髮劍士,只是溫和地這麼回答,看起來似乎正微微地笑著,就連那雙碧綠色的眼睛都稍稍地彎了一些。
金色燦爛的髮被冬天暖陽所照射,散發著令人覺得非常舒服的光澤。如果摸著那頭金髮,是不是也能感受到剛才Saber手中的溫度呢?
凜輕嘆了一聲。
回家之前,記得買個手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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